第(1/3)页 闻言,苏墨直视赵辰的双眼,掷地有声道。 “大人,且容我从头道来……” “而之所以断定他们是假冒的,凭证有三。” 苏墨伸出一根手指,继续说道。 “其一,大业律法森严,官差跨县缉拿有功名的读书人,必先呈报县尊,签发海捕文书或驾贴。” “这三人闯入苏家村时,除了一身号衣和腰牌,拿不出任何一张盖有官印的纸,无公文而拿人,非奸即盗。” “其二,他们行事鬼祟,不在县衙大堂传唤,真正的官差,哪怕是贪官污吏手下的走狗,在光天化日之下,也得讲几分规矩。” “至于其三……” 苏墨深吸一口气,不再遮掩。 “便是他们的幕后指使之人丁家,我与清河县其有些恩怨。” “此事在清河县乃至整个北源府,早已是人尽皆知,这也是最大的凭证!” 苏墨话中没有丝毫遮掩,直接将清河县丁家摆在台面上。 赵辰面色依旧平静如水,看不出喜怒。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,许久才缓缓开口道。 “苏墨,你可知这里是何处?这里是提刑司,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地方。” 他身子微微前倾,语气中带了几分敲打之意。 “你所说的这一切,皆是你的推测。” “你说这三人是丁家指使,可有物证?若无凭无据,仅凭你一张嘴,那便是恶意攀咬良民,甚至是诬告世家。” “在我大业朝,诬告可是要反坐的,你可担得起这个罪责?” 赵辰这话并非全然是吓唬。 提刑司,讲究的是证据链条。 苏墨虽然推断合理,但若拿不出实锤,丁家完全可以反咬一口,说苏墨是私人恩怨乱咬人。 面对赵辰的诘问,苏墨并未退缩,反而上前一步,拱手道。 “大人,学生不过是一介寒门学子,家中无权无势。” “丁家乃是清河豪强,树大根深,府中高墙深院,学生即便有通天之能,也无法潜入丁府,拿到他们勾结的密信。” 说到此处,苏墨话锋一转,伸手指向门外。 “但是,证据就在门外!那三名被绑的官差,便是活生生的人证!” “他们虽穿着官衣,但却是丁家指使来的,只要大人升堂审问,甚至不需要动用提刑司的手段,便可问出这幕后指使究竟是谁。” 苏墨故意没有告诉对方,三名官差承认过背后指使的是丁家。 反而承认自己没能力查丁家,这也是为了把这个皮球,踢给了拥有司法刑讯权的提刑司。 毕竟,别人说的再好,总归是没有自己审出来的让人信任。 赵辰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,这个言辞犀利、逻辑严密的孩童。 “子曰:不逆诈,不亿不信。” 突然赵辰口出圣人言,同时目光幽深地看着苏墨。 “意思是不预先怀疑别人的欺诈,也不凭空臆测别人的不诚实。” “你年纪轻轻,心思却如此深沉,未免有些过于阴谋算计,失了读书人的醇厚。” 他觉得苏墨有些太过精明,没有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样子。 苏墨闻言却是淡然一笑,立刻回道。 “大人此言差矣,圣人亦云:抑亦先觉者,是贤乎!若是一味地不疑不查,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愚人?” “学生以为见微知著,察奸辨伪,方为智者所为。” “面对豺狼虎豹,若还讲究什么醇厚,那不仅是害了自己,更是害了全族。” “学生不想做死读书的腐儒,只想做能护佑家人的有用之人。” “好一个见微知著,察奸辨伪。” 赵辰深深地看了苏墨一眼。 这个回答虽然反驳了他的敲打,但却展露出远超同龄人的通透与果决,反而让他欣赏起来。 赵辰心中暗叹,此子虽年幼,但这心性手段,确实是把好刀。 丁家在清河县经营多年,如同铁桶一般,自己身为提刑使,虽有心整治,却苦于没有切入点。 第(1/3)页